攝影：WENER
孩子的心到底在想什麼，很多時候已經長大的我們是摸不清的，可是有時他們提出的一些叫人難以回答的問題，就彷彿是那小小腦袋開啟的一扇小小窗戶，讓我得以驚鴻一瞥那轉個不停的神秘心世界。
Alex就經常提出令人玩味的問題。比方說今天的早餐桌上，我坐在他面前，看著他把玩著那顆水煮蛋，眼神定定的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入定。我推了他一把：「怎麼了？還沒醒嗎？」他沒有回答我，卻抬起眼來看著我，丟出了另一個問題：
「媽媽！我們人類的生活就是這樣了嗎？」
這是什麼樣的問題啊？這種問題不是應該由頭髮已經開始冒白絲、無論如何挨餓也減不回18歲妖嬌身材的我在心中哀嚎吼出才對嗎？等等！等等！教育專家說過，小孩子的問題應該要認真看待，待我來給他問清楚一點：
「你說就是這樣是指怎麼樣呢？」
「就是每天上學呀、做功課啊、吃飯啊、住房子啊、出去玩啊、睡覺啊這些，是不是就只是這樣了呢？」
身為曾經浸淫佛法的人，我應該告訴他，是啊！生命就是這樣啊！有如四季的變換般自然的運行而後淍落，我們能擁有的，只是每一個當下而已，而生命，也就在這些綿綿密密的當下中編織出屬於自己的意義。
他聽得懂嗎？
或者我該給他一個積極的答案，生命當然不只是這樣，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未來多采多姿的生命做準備，屬於你的的生活才剛要開始呢！
噢！我可以想像他會怎麼回我：「那為什麼我不能現在就開始那些多采多姿的生活？」「什麼叫做多采多姿啊？」「要準備到什麼時候才能開始啊？」我可不想在一大早就挨那麼多問題霰彈。
那麼，我該如何回答這個連我自己都還在思考的問題呢？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充滿了好奇，我決定不要告訴他答案，這應該是他要自己去追尋出的路。於是我將他摟進懷裡，告訴他：
「寶貝，我們的生活是不是就只是這樣了，要看你的決定哦！如果你覺得生活不應該只是這樣，那你就要想想看你希望生活是什麼樣，然後努力去達成啊！如果你覺得生活真的只是這樣，那就好好把現在能做的事專心做好，這樣就很棒了哦！比如說，現在你該做的事，就是好好把早餐吃完，到學校認真學習，學得越多，你的世界會越大，這樣你就會一點一點知道生活到底應該是怎麼樣囉！」
我不知道Alex是否聽懂了，可是他沒有再追問，真的乖乖把那顆蛋吃完，背著書包上學去了。看著他小小的腦袋輕輕晃著，準備搖出另一個屬於小小孩的無解題，我突然發現，自從有了這個小傢伙以後，我就不曾再問過關於人生意義的問題。
或許那是因為，我已經找到了屬於我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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